像木棉花一样爱你
像木棉花一样爱你
心爱的姑娘啊，春天里一切皆好。
——题
一
今夜。神的心都是野生的。
金子发呆的时辰，小虫子挥舞的刀笔，雕琢出大朵大朵的月光。
风穿过荒原，穿过大片大片的楼群。人流随风摇摆啊，蓝色的海洋上，暗示嘶鸣。
今夜。村庄的背后，有坟可亲。
有多情的女鬼可亲。
有木棉花一样盛开的隐私，忽然爱上了云南一样的绣针。
河流拾起水草，我拾起 一条弯曲的河流。
我寻找的那个多情的姑娘，她有溶解星光的眼眸。
二
鱼群总是比春天更慢一些。扑面而至的泥土：月亮忽然失去了呼吸。
而鳃还在，爱和初恋还一样高贵。我守着大片大片的荒芜，还一心一意地爱你。
一半的草垛，用来喂养村庄的牛羊，一半用来还债。
叶子碰撞着叶子，日子稠密。走过山岗的男子，悄悄地回头。
不远的村庄里，木棉花开了。
荡秋千的姑娘，露出比风还大的眼睛。
三
他睡了她。她说：喜欢月牙。
抹了胭脂的月牙里，今夜的眼睛，比月牙还细。
拿什么还给你？
天空涌出了星辰。
白蝴蝶飞过。花意，低过访梅的蓝窗帘。
时间碎若微尘。
搁浅的星河里，青眼渡我。
四
日出日落。鱼群泛滥，美的刀锋割开网的脊背。
会飞的麻雀总是吉祥的。我们的梅，绽放在西窗东头。
黎明还会提着村庄再飞。
香烛面壁，爱情还会比青梅甜美。
我和你，还会都有了身份。
我善感，你忧伤。长街尽头，狐狸推开新门。
爱人。渡口的桃花开了。
人间，瞬间吐出了古老的风月。
五
我想死。这纯粹的死亡，需要你的手亲自点火。
而火苗啊，吐气如兰，互相融合，互相摩擦。但不会阻挡早春的到来。
连羽毛上都满是香气。不知疲倦的香气里，有人推开星河。
一个少女从梦中惊醒。她已经遗忘的人，已经悄悄地回到了她的村庄。
木棉花盛开的村庄，梦境，仿佛重新来过。
六
时辰不错啊，梦想生花。
每一片春天，都在萌芽上捻转。每一个少年，都在微醉里长大。
会飞的是蝴蝶，不是我。云朵的水袖一摆，整个天空，便坐在雕花的床头。
十娘，十娘啊。
这人间还沾着腥气。
七
落花一地。诵经的和尚，踮着脚眺望失眠的远方。
只能是远方。只能是蝴蝶，是松雨，是水仙的低鸣。
好像只能是落草为寇的河流，只能在动荡中爱护着我的热泪。
八
吃鱼的布衣，还有七步之怒。
他注定比我的诗歌强大，比我的幸福强大。
他的青衫强大，书卷强大。风拉着他苦涩的脸，梦，倏然弹落江南。
更多的人，体内有铁，梦里有房屋。石头和灯火的房屋里，我的忧伤低矮，我的马头琴已经靠岸多年。
浮云苍狗。我心爱的姑娘啊，假如你假装沉睡不醒，我的忧伤便会四下张望。
我的木棉花便会连缀着刺青的夜，沾满铜绿。
九
一场细嫩的雨，丈量着木棉花的芬芳。
脸上淌满雨水的人，他吹笛，看星，流落人间。
天气多好啊，适合把往事一脚踢出个回头。
我硬生生地坐下来。软软的旧窗前，风抖落白色的窗帘，发出银子般的声响。
走了的，还会回来。
这沉重的呼吸，这转折的笔墨。
这早春啊，门扉残败，雨水气绝木棉花现代诗，而淘金的异乡人，已经吻住了他爱上的红唇。
十
我们的身上，放养着多少月亮啊。
小路近，长路远。草浅草深，盲目的人，跳着蹩脚的舞蹈。
风声养大了山岗，爱到发昏的人，他的房子养育出三坛老酒。
更多的时候，他无家可归，他无所事事。
水草审判着河流，灯火审判着黑暗的石头。
就这样发昏地爱着吧。
在木棉花盛开的早春，金子般的野心，顷刻炸裂。
十一
把水给我。把红唇给我，王朝，随便你拿走。
把山给我，把松涛给我，把骨头里发热的血气给我。
把书卷里的女鬼给我，她会晃荡着我雨夜一般的心。
所有的诗歌，都泛溢出酒花。所有的词语，都会描画着唱歌的村庄。
长满绿萝的村庄里，少女美好，竹子青翠啊。
把月亮捆起来，养在树梢。
把鱼背回家，养在鱼缸里。
如果一个翻身，相思都纷纷脱鳞，多好。
十二
山岗一遇见春风，便一动不敢动了。
祭品已经摆好。温婉的姑娘，你来自何方？
云朵在高空之上。木棉花的窗下，落难的红唇，辜负了谁的秋波一转？
水仙花低声念诵。当风铃草的铃声，摇响了花瓣的睡眠，天空开始把星星洒满大地。
这样的时光，多么美好啊。
像苏醒的小兽，用蹄子数落着原野。
像长发的你，欢笑着打扫尘世的斑点。
我是盗花者。我身有斑点。
我和心爱的人，在无罪的三月里撒腿奔跑。
十三
一说到鸟，八方便有了生机。
四处都有花开啊，木棉花就站在春天的身前。
我的树洞刚刚开凿好。我的奶油，我的红草莓，我的羊群刚刚成群。
某年某月，羊群便会叫醒了大群的蝴蝶。
河流跑的好快啊。
我在村子的这头，和河对岸的姑娘，喝着同样的水，心里藏着同样的小愁闷。
一过五里桥，种子便会唱出金子的歌谣。
白日奔跑，夜晚昏睡。
我有铁一般的决心，我不需要金属般的誓言。
十四
河流一把推开乡愁。岸在此，渡何必渺茫？
风沾满水渍，老屋露出苍痕。大风吹过的第一夜，醒来的青草垛，铺开了伸向远方的忧伤。
梦里，早醒的孩子木棉花现代诗，从母亲的呼唤声中，筛选出芳香的麦芒，筛选出砖缝的炊烟，筛选出父亲工工整整的脚印。
扁担伸过来。禾在灶膛燃烧。过滤千山的明月啊，随手就抖落一片故乡的土性。
如果，我恰好坐在这样的时光里爱你，你是否也恰好看见我背着的春天？
我楚楚动人的春天，我母亲歌谣里的春天。
其实，你只是上前一步，木棉花的爱情，便会覆盖在另一朵木棉花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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