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树参天,梅花遍野,踏上这条千年古道
暑气蒸腾,你是否也有躲进深山与密林为伴的冲动?和我们一起,拨开青松,踏上青石,寻访横跨岭南的梅关驿道。
徒步梅关古道
开元四年(公元716年),张九龄一路跋山涉水,在翻越大庾岭时不由发出“人苦峻极”的感叹。那时的山路还是五百年前秦始皇南征百越时砍出的便道,仅可通人,车马货物均被拒之山外。于是张九龄上表玄宗请开大庾岭路,主持修建了这条全长数十公里的古代京广线,南北交通自此大为改观。大唐开元二十五年(公元737年),张九龄被贬荆州,从此远离庙堂,谪居江湖。这位岭南出身的开元名相回归岭南,与20年前自己一手主持修建的梅关古道比邻而居。
梅关古道从江西省大余县起,至广东省南雄市止。若从赣州出发,需乘到大余县城的班车,再换乘发往梅关古道的车次,车费3元。班车离开交通干道徐徐上山,路过一座祠堂样建筑,周围均是仿古铜像。车在景区门口停下,门票20元;每人再加2元可直达驿道。
梅关古道一路穿越大庾岭,全长17公里,现存驿道可徒步长度约4公里,预计所需时间为2小时。在这段为古长度四分之一的驿道上,能见识梅关古道最为称道的景象。
梅山村
鸟瞰梅关村食贫道/
梅山村是现存古驿道的其中一个端点,位于江西省赣州市大余县境内,古驿道起始处有1991年落款的《梅关古驿道景点修建碑记》和“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梅关和古驿道”石牌。过去有记录历代名人志士名言诗句的诗碑136块,现存已然不多。
汤显祖《秋发庾岭》碑小彭(荆州)/马蜂窝
如今尚有张九龄后人住在村里。九龄后人人手一本族谱,亦能对世代如数家珍。在赣粤两地,可追溯的世代是认亲的重要依据,村里的张氏后人已是第150余代。两省还有更多村落里建有张九龄祠堂,是纪念这位盛唐名相,更是纪念他为故土做出这不可磨灭的贡献。
饮马槽
饮马槽孤城
“咯噔、咯噔”,1300年前,驮着关外奇货的成队骡马如此走在碎石路面,穿越云雾,翻过横亘广东南雄与江西大余的台岭,使中原士民一睹异域色彩。行商翻山越岭走到梅关古道时早已饥渴难忍,领的一众马匹更是驻步不前;好在路旁设有饮马槽,可供四蹄驮兽解渴。如今饮马槽已在岭南连年湿热的气候下生出累累青苔,但当年的规整古朴仍然清晰可见。
古道青松
梅关古松孤城
早在张九龄开凿大庾岭路时梅花南北路,碎石道旁就种上了青松,以供来往行人遮荫乘凉。北宋年间,蔡挺蔡抗两兄弟各自代表江西和广东,在前人基础上完善驿道沿途设施,种上更多松树和梅树,也开启了后人在驿道种植梅花的传统。
小彭(荆州)/马蜂窝
待蔡氏兄弟在分水岭会面时,他们正式把这道三个世纪的关卡命名为梅关,自此扬开了梅关古道的盛名。如今在驿道旁随处可见古松参天,层峦叠嶂间更显层次。
关楼
梅关关楼在梅岭山巅俯瞰南北两省,以“一关隔断南北天”的气势耸立在江西和广东的分界线上,故也有“一步跨二省”之说。现存关楼为万历26年(1598年)修建,且仅剩下层城门,不见上层瓦房。洞门内两侧墙留有闸门逢道和闩门洞眼,可见御敌是关楼的一主要功能。
关楼南面孤城
关楼南北面都刻有石匾;从江西方向看,城门上方石碑有“岭南第一关”字样,落款是明万历南雄知府蒋杰书,门旁有光绪癸未年闽汀李化的对联“梅止行人渴,关防暴客来”;从广东方向看,关楼上有“南粤雄关”四个大字,西侧3米处还有一赭红石碑,上有康熙年间知府书题“梅岭”,刚劲有力。站在关楼内,颇有两眼俯瞰赣粤,一手掌控两省的气势,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,莫过于此。
东坡的树
东坡女贞孤城
古代帝王贬官往往钟情于岭南,这片群山以南的国土是历代不得志官员的客居地。被贬岭南的苏轼复任朝奉郎,北归途中同样经过了大庾岭。一株据说有240余岁的女贞树矗立在离关口不远处梅花南北路,于古道高地傲视南北。这株女贞被追认为东坡手栽,苏子1000多年前真正亲手栽下的那棵已不可考,或许早已零落成泥,躺在驿道旁,默默沉视着古往今来出入的失意文人、壮志学子、绵长商队、漫漫旅者。
北伐遗址
广东境内的梅关驿道上,除了距今久远的古树,还有辛亥革命后北伐军出关北伐的遗址和红军游击战的战斗场。徒步古道,一路能看到曾据于此的陈毅元帅雕像、红军战壕、碉堡、指挥所等更加近代的造物。在元帅亭小憩,回味沿途陡峭山路,便能体会红军的艰苦。
历史上的梅关还不止于此:抗元名将文天祥有“梅花南北路,风雨湿征衣”;抗倭英雄戚继光有“五岭山头月半湾,照人今古去来还”;罗马教士利玛窦有中国札记写北上江西途径古道的见闻。到清朝闭关锁国仅余广州对外开放时,梅关古道更是肩负起更为深远的沟通责任。直到现代运输普遍全国后,梅关古道方才成为历史的回忆。
赏梅胜地
梅树婷儿
从大余县起,一路边可看到不少梅树。有道是“岭南花不应节候,谓十月间梅与菊齐发也”;岭南梅花多以秋末冬初开放,偶遇梅树含羞时,兴许同腊梅一起在北方三九严寒时齐放。县城内驿道外以红梅粉梅居多,待到上了梅岭入了梅关,便进了漫山遍野白梅花的世界。因生在山里,梅关上梅树树干多曲折,附着苔藓,攀有绿藤。古梅交织间,梅关的真正面目便由此显露。
梅岭鹅王
梅岭鹅王尚厨餐厅/美篇
将梅关古道全程走完要花不少气力,饱受南雄人热爱的梅岭鹅王便可一填空腹。“鹅王”是南雄客家人的拿手菜,选用本地优质农家土鹅,颇具辣度,还未盛上桌边可闻见刺激唾液的香味。剁成大块的鹅肉叫人大快朵颐,由山泉水精制的肉质更是滋味细嫩。许多客家人往往以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鹅王为待客之道,鹅王的回味也着实让人留恋不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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